[摘要]一个人什么时候特别心酸?明明心中很憋屈,却不可言说,觉得真的好讽刺一个人什么时候特别心酸?十几岁时,我哥和我打架,我妈先是冷眼旁观,后又作势拦我哥,实则抓住我让...
一个人什么时候特别心酸?
明明心中很憋屈,却不可言说,觉得真的好讽刺
一个人什么时候特别心酸?
十几岁时,我哥和我打架,我妈先是冷眼旁观,后又作势拦我哥,实则抓住我让我哥打我,打完以后,我一个人哭到没力气,躺下休息了一会儿以后,默默地出了家门。那一次,我没有像以往一样翻过铁路,去到田地旁边的排碱沟里在冰面上躺下来,听风从耳边吹过,眯缝着眼睛看阳光透过睫毛,看枯黄的芦苇随风轻摆。我在铁轨上,躺了下来,头枕着铁轨,很平静,很舒服的感觉。是的,我当然没有死成,邻居隔着院墙一直听着我家动静的女孩儿,跟着我走到铁路,哭着从铁轨上拉不下来我以后,又哭着跑回去喊来了她的哥哥,在火车呼啸而过的前五秒钟,把我从铁轨上抬了下来。
二十几岁时,我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了,工作很差,在那个只有我一个大学生的小工厂里,名义上享受着不用到车间锻练一年的优待,实际上干着隔三岔五半天就能磨破一双棉线手套的泥水活儿。工资很低,低到比政府规定的最低工资标准还要低,于是只能按最低工资标准发给我。中午在单位的伙食,一块五一份,一块钱半份的凉皮儿,我一周最多吃一次,一次吃半份,便是改善生活,六毛钱一包的方便面一次也只舍得吃半包。晚上回到家,家里经常是没有我的饭的,于是,有一次,当又一次在北方的严冬里骑了半个多小时的自行车,麻木着手脚,脸上捂着呼出水汽结成冰块的围巾走进家门,仍然是没有饭吃的时候,我再一次安静地扭头走出了家门。
在寒风中骑了半个多小时自行车,我又一路漆黑地回到了街市上,把自行车停在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单位楼道里,我走上了街头。天早已完全黑了下来,街上没有行人,寥落的几辆车都在离我还有好几米时刹住,留下一连串咒骂,避开后走远。
单位旁边就有一个建筑工地,正在盖一栋高楼,已经盖到六楼,从六楼跳下来,一定是能摔死的吧?在外围深一脚浅一脚的土堆砖石上摔了几跤之后,看门的老头儿发现了我,在老头儿的厉声盘问中,我终究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,只能走开。
快三十岁时,我还没有结婚,倒是经同事介绍,有了一个浓眉大眼,相貌堂堂,工作和家庭条件都还算不错的男朋友,可是这个男朋友,酗酒严重,又与不止一个女人不清不楚,嫁给他,我真的这辈子就完了啊!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,我这个又黑又瘦又矮又丑的下岗女工,最终坚决拒绝了他的求婚。因为这件事,我的父亲,狠狠地给了我一记耳光,我的母亲,依旧是在旁边一言不发,向下斜撇过来那白多黑少的眼神,似冷漠,似讥讽,似乐祸,是啊,我这个背了多年的包袱,一天不甩掉,一天不舒坦哪!
四十几岁时,我并没有嫁得一个理想的伴侣,我有了一个女儿,我得了癌症,我总是一个人躺着,在医院时是,在家也是,有痛苦吗?我不太记得了,我只记得衰弱到想喝口水也不得时,我想:就这样离开,挺好的。
但是命运并没有安排我离开,所以,你们看,一个人死掉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。
感谢头条,感谢这个问题,不然,我肯定没有机会说这么多话,那些回忆里的事,也永远不可能有人知道。
谢谢你们!